作为新中国成立后首次授衔的上将之一,许世友是非常特殊的一位。他8岁入嵩山少林寺学艺,文化水平不高,脾气比较急躁,但是在军事方面却心思缜密、机智灵活,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军事才干。
高超的治军艺术
对于作战中遇到的难题,许世友善于发扬军事民主,让大家一起想办法。1943年5月,时任胶东军区司令员的许世友要带领部队攻打日伪军的据点。敌人在据点周围挖了深五六米、宽七八米的壕沟,很难通过。有的连队在夜间悄悄往沟里填柴草,却被敌人发现了,敌人扔来了燃烧弹,把柴草都烧光了。有的连队想把长梯子推送到壕沟对面,但是沟太宽,梯子掉进沟里。有个连队想到一个办法,就是在长梯子的下边安上两只活络支撑脚,用支撑脚抵住沟底,把梯子往前推,梯子横在壕沟上,支撑脚竖着支撑住梯子。战士先通过长梯,在梯子尽头一跃就可以跳到壕沟对面。这一方法试了几次,又稳当又方便。许世友竖起大拇指,夸赞“这是一个了不起的创造”。
有的队伍作战信心不足,许世友就寻找机会,提升士气。1943年12月,许世友带着大家都认为比较弱的第16团去攻打烟台南面的旺远。部队出发之前,许世友没有参与敌情研究,也没有参与作战方案的制定。部队出发的时候,许世友说了一句话:“出发。”到了旺远后,许世友对参谋人员说:“给我找一本《三国演义》。”之后就在指挥所看《三国演义》。刚开始作战不顺利,两次进攻都失败了,团领导想向许世友请示怎么办。参谋人员说,许司令员的脾气你们还不知道?肯定是要继续打。团领导想想是这样,就带着部队继续进攻,终于炸飞了敌人的碉堡,取得了战斗的胜利。许世友说了第三句话:“走吧。”战斗胜利后进行总结,许世友说,我一共说了三句话,结果第16团把旺远攻下来了,这说明第16团不靠任何人也能打胜仗。这一仗大大地鼓舞了该团的士气。
严谨的作战准备
许世友每次接到作战命令后,都会安排人去侦察情况,自己开始研究地图。许世友看地图全神贯注,不许他人打扰,有时候一看就是一宿。他看地图很仔细,并且记得准确,被称作“活地图”。有一次部队行军,作战参谋和向导在前面带路,走了一段路,许世友说:“路走错了。”参谋人员问完路发现确实走得不对,提前转弯了。
1948年,部队准备攻打兖州。许世友要求对兖州的城防工事进行侦察。侦察员们化装成商人、农民多次进城侦察,将情况逐级上报,指挥员们对兖州城防也都了如指掌。许世友问了城墙的高度厚度、铁丝网是否有电、装甲车有多少、巡逻是否有规律等问题,大家对答如流。许世友又布置了攻城的三件准备工作:一是在夜间由小部队佯攻,以便侦察敌人的火力点,研究我军的主攻突破口;二是挖交通壕,一直挖到城墙根;三是模仿兖州城防,进行攻城模拟训练。正因为作战准备严密细致,1948年7月12日,许世友发出攻城命令,13日敌人就被全部歼灭了。
突出的战略思维
许世友具有全局观念,能够坚决执行中央军委的指示,也能够深刻领会中央军委的战略部署。1947年10月,许世友指挥的东线兵团在胶河战役中大获全胜。11月,蒋介石密令胶东战场的第9师去徐州增援,第25师转移到大别山区。中央军委指示东线兵团尽可能延阻第9师、第25师转移。当时有的同志说,现在进入冬天了,我们缺衣少粮,继续作战困难不少,敌人要走就让他走吧,正好减轻我们的压力。许世友严肃地说:“我们拖住敌九师、二十五师是支援其他战场。兄弟部队连战连捷,也是支援胶东战场,这叫全军一盘棋”。大家慢慢理解了拖住敌军这两个师的战略意义。
山东兵团司令部有几个人喜欢下棋,有空就摆开棋盘厮杀起来。棋场如战场,许世友喜欢看大家下棋,也喜欢琢磨棋局形势。1948年春,全国战场形势变化巨大。一次,许世友和谭震林都在看棋。许世友看着棋盘上的战况,对谭震林说:这棋盘上的形势,就像全国战场的形势一样,刘邓大军千里跃进大别山,这是给南京的老蒋来了个沉底炮,打乱了蒋介石的部署。他继续分析全国形势:蒋介石进攻的重点仍然是中原地区,中央军委为了牵制敌人,要求山东兵团在津浦路中段发起战役;津浦线就像棋盘上的中线,在中线发起战役,卡断蒋介石南北联系的通道,可以直接威胁南京政府。谭震林非常赞同许世友的分析,说当务之急就是卡断津浦线,控制战略要点。作战参谋迅速打开地图,大家一起讨论作战方案。
非凡的战术技巧
许世友对战术运用娴熟,能够辩证地思考作战方法。在作战过程中,许世友根据地形、敌军分布情况、敌军力量强弱等灵活运用各种战术,指挥部队取得了一次次战斗的胜利。
1941年,许世友在胶东进行反投降派的战斗。胶东最硬的投降派赵保原经过榆山一战,伤亡惨重。赵保原不甘心被灭,从发城经赤山到万第摆起了“长蛇阵”。许世友指挥部队将“长蛇阵”拦腰斩断。赵保原把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日军和他一起修建的一座座碉堡上。当时胶东的八路军不仅没有大炮,连炸药都没有,想炸碉堡显然非常困难。许世友就指挥战士们在敌人的碉堡之间修碉堡,分割敌人的防御体系。敌人被我军修的碉堡围了起来,不敢外出。敌人碉堡里的粮食吃完了,有的就偷偷跑了,甚至跑到八路军这边。赵保原急了,为了防止士兵逃跑,就把五六个士兵拴在一起。后来,这些士兵在碉堡里实在撑不下去了,就成串地逃跑。赵保原想出的“绝招”没有保存好自己的力量,反而让八路军抓俘虏更便利了,一抓就是一串,抓了2000多名俘虏。
1948年9月,许世友指挥部队攻占济南。济南城防工事坚固,守敌11万人,司令官王耀武指挥作战能力强。济南战役将是一场任务艰巨的攻坚战。许世友说:牛很庞大,但是宰牛师傅手一挥就能将其置于死地。济南城就像一头健硕的牛,攻克济南要采用“牛刀子战术”。“牛刀子战术”就是集中兵力,像一把尖刀直接插向敌人的心脏,然后搅乱敌人的五脏六腑,使其毙命。9月16日,许世友准备好“牛刀”后,战斗打响。本来计划西线主攻,东线助攻,结果东线的部队打得也很猛烈。东线作战部队向许世友汇报后,许世友说,就这样打,西面一把刀子,东面一把刀子,两把刀子往里戳,戳烂它的五脏六腑!经过指战员的连续奋勇进攻,王耀武不再“耀武”,8天8夜后济南被攻克。蒋介石本以为济南可以固守半年或3个月,接到电报后,竟怀疑电报有误,派人乘飞机在济南上空看了看,才不得不相信济南已失守。